父亲未发布的小说(续1)(父亲微小说)

(续前

)安国县北佰章庄的马占五,春天刚刚盖了三间砖房三合土夯的基础。墙体、台阶、女儿墙,全部用水泥砂浆砌置,用炉渣、水泥、石灰三合一材料砸保温防水屋面,十里八屯,属头等好房。三间北房两头住人,中间是炉台,马占五和 儿子春生住东头,老伴和女儿春花住西头,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。

晚上10时马占五一家都未睡觉,马占五对春花母女说:你们母女俩放心去睡吧,咱家的砖房;房顶上可做池塘,房下可做澡堂”。半夜,马占五家摇摇欲坠的砖房在洪水中摇晃,屋内接水的铜盆早已溢出。

照马占五的布置安排,后半夜一家4口睡着了。一家人心是够大的。孰不知马占五忽视了一个要命的细节,东山墙下面原本是一个大猪圈,夯实基础时,没挖到底,加上他文化低,埋下了隐患。当乡邻们往高处迁徙时,马占五却支使儿子春生在堂屋生起炭盆。红彤彤的火光映着四壁水痕,老汉舀起房檐滴漏的雨水,得意洋洋浇在滚烫的炉壁上:"听见没?这声响比戏台上的锣鼓还脆生!"

子时三刻,春花裹着湿透的棉被惊醒。东墙根传来诡异的闷响,像有巨兽在地下翻腾。她摇醒父亲时,马占五还打着哈欠:"猪圈那头地势低,雨水泡胀了土罢了。"说完继续酣睡。。

大雨不止,院中的雨水逐渐增深,屋内水深50公分之多,原猪圈上面的基础迅速下沉,到3时许,东山墙外侧轰的一声,五根檩条同时砸下来,其中两根分别砸在马占五父子俩的头部。当时马占五仰面朝天,额角嵌着半截生锈的铁钉。春生蜷缩在断梁下,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高粱馍。这悲惨的场景仅仅保留了一个时辰,马占武吹嘘的池塘澡堂便瞬间片瓦不剩。春花母女被大水冲散漂流出十几里地,幸运生还。水灾过后人们在茶余饭后还在念叨马占武的和他的池塘澡堂,大家一致认为假设这场暴雨和洪灾持续时间不超过三天,马占武家的房屋绝对不会倒坍。它扛的了五十年一遇,抗不过百年一遇。如果马家的老宅安然无恙,也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。

灾后村民帮助春花母子给马占五父子修了衣冠冢,生产队出资出劳力给马家盖了两间半砖半坯的新房。从此,春花母女相依为命,茶饭不思。早上往往十点钟才起床,大门整天锁着。

直到8月30日辰时,叩门声惊醒了沉寂的院落。"是我,刘林泽。"少年清朗的嗓音破开阴霾,春花赤足奔向院门,又在触到门栓的刹那慌乱整饬衣襟。门外挺立的青年身量颀长,军绿布衫裹不住蓬勃的朝气,唯有微黑的皮肤诉说着连日抗洪的辛劳。

"春花!"刘林泽将网兜里的红糖糕递给春花。春花望着刘林泽,眼眶忽然湿润。

林泽上前用右手握着春花的左手说“春花你好!”

春花低着头说:“我不好,家也不好!,进屋说吧”

春花大声喊道“娘,刘林泽来了!”

春花娘经常听春花讲,她有个同学叫刘林泽,学习好、人好---

林泽一进屋就喊“大娘,你好!”

春花娘忙迎出里屋,应道:“好,好着哩!孩子,里屋坐”

林泽坐在椅子上,春花娘看着眼前这个英俊青年高高的个头,挺拔的身躯,微黑的脸上一双大眼睛,内心格外高兴。难怪春花在我面前浄是夸他。也不知说点什么好,她叹了一口气说

“俺家春花人好,聪敏贤惠,长得也好看---”

春花赶紧插话:

“娘,你说些什么!”

春花娘转了话题说:“这孩子,就是命不好”。

接着就把大雨房倒屋塌,春花父兄遇难之事细说了一遍,林泽听着掉下了眼泪。

林泽说:“事情我听说了。所以一直想来问候。大娘和春花,你们要坚强---”

春花说:“谢谢你的安慰”。

林泽说“我今天来是和你商量后天去报到的事儿!”

春花高兴地说“这么说,你考上安国省立高中了,向你祝贺!”

林泽问“你,没接到通知?”

春花说“没有,没有接到通知。就是没考上吧,也好,我娘身体不好,还好在家伺候俺娘,修理地球也挺好!后天你自己报到吧,祝你好好学习,前途无量----”

春花娘留林泽吃了午饭后,林泽说:“大妈,我该回去了!”

春花娘说“还早着哩,急什么”

春花说“我送你一程吧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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