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清亡国的背后:杀不完的贪官,官员尸位素餐,庸碌残暴道德败坏

治国就是治吏。嘉庆、道光时,大清的天似乎不是漏了个窟窿,而是被蛀空了一大块。朝上一层层胡同墙皮剥落,楼下的砖灰扬得到处都是,这些年一桩桩官场怪事,闹得膏药都贴不住。

老百姓天生不太喜欢听官场八卦,但摊上那种年景,谁都闲不住。家里老太太掐着指头算天灾,村口的长嘴大爷却更乐意説新县太爷会不会又捞了点油水。嘉庆初登大位时其实还有股子狠劲——大清是他家,国库、人才、军队,里里外外都想捋顺。可匆匆闹腾了几年,主意越打越小,眼见下面的官吏跟剃头挑子一头热,朝堂变成了个松垮摊儿。

有句话说得牙碜,“嘉庆道光五十年,无官不贪”。这话要往前搁几十年,说出来还犯忌讳,到了这个时候,连个烧锅炉的老差役都能跟你点头承认。廉洁守规成了书本上才有的东西,仁义清白,不过是秋后残叶,风一吹就掉光了。

你要是个书生,千难万难考进官场。屈指一算,任上那天,摆满案头的不是为百姓操心的章程,而是门房递上来的“厚礼”——盐商、乡绅、胥吏,个个笑脸迎人,其实都明着藏着算计着。新官上任头一件事,不问治政、不理民事,先琢磨“这一年能有多少进项”,看肥缺瘦缺,随便吃水。“出任之始,先论一利字”——别的都靠边站。没人遮掩,都当众宣讲,像是砍价一样理直气壮。

有的地方官,甚至连穷翰林出身的都不藏私——刘彬士挤进浙江巡抚位置,竟能当众叫嚷着:“住京二十年,全是负债,这回可得赶紧还钱。”那场面就像饿虎见了猪肉,旁人听着只当热闹,其实心知肚明,大家都一样。那些冤案、惨案、奇案,也就这样一个接一个,热腾腾出锅。

像1808年淮安山阳的那桩杀官灭口案,今天说起来还叫人后脊梁发凉。知县李毓昌被派下去查救灾,看似光鲜正义,实际上走一步提心吊胆。他盯上了山阳县令王伸汉,捏包户口虚报赈银三万两。等李毓昌拿出真凭实据,转身就打算告上去,县令急得团团转,先是堵嘴、递钱、拉拢,见全都不灵,跟同僚知府凑一块想法子。知府一句“好官不过多得钱耳”,说得云淡风轻,仿佛收贿都成了风雅事。

李毓昌若是个圆滑的主儿,这事也就糊弄过去。可他倔,带家人查账查得鸡飞狗跳,最后被王伸汉买通家仆,毒死房中。案子揭出来,查赈的十个官,除了教谕干净、一个被杀,其余的八个,全收了贿赂。清官落难,肥水还是自家田里流。这类事情多了,大清江山哪还管得住?

更怪的是那些胥吏差役。官场松垮,役吏生起胆子,书吏没脑子的多,心肠却黑,能把正四品的官折腾得晕头转向。差役们混成霸主,刀把子捏紧,拉帮结伙,谁敢整他们?书役成天钻营,外头要钱,里头通风报信,下套子的点子比做事还多。你说满人的官大?可不少连汉字都认不全,底下的汉人又不甘心,合着全靠这些书吏打理,有时倒变成了书吏指挥官老爷。

再说那些非刑酷刑,说不定今天还在老宅子的柴房里扒出来个枷锁铁夹啥的。官府明面讲仁政爱民,其实背后私造刑具,打得老百姓皮开肉绽,冤案血案未曾断。各地方的班房、带候所、卡房,横七竖八,就是专门折磨人的地儿。皇帝三令五申,下面谁真当回事?上谕下了几百封,也不过纸包火,没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。

欺上瞒下的风气,越积越重。本来皇帝就不可能每桩都管,一层哄一层,从县衙到督抚,大家都粉饰太平。报灾也巧妙,遇到水灾旱灾,只说“略有影响”,压根没人说老实话。上司问责,下级互相护着,出了乱子也轻松糊弄过去。

这样的官场,人前一套,背后一套。规矩都写在纸上,真碰上事只能靠“人情网”搞定。有个恩师当年的同学,如今驻防陕西,一封信,啥事都能遮过去。这张情面和银子的网,说散也散,可大伙却始终往里钻。

消极怠工,那更是普遍。有人说嘉道年间,养出了史上最会混的官。上头布置下来,下面左推右搡。谁都不想负责任,也没人愿意惹事儿。胆子小的,巴不得一辈子无声无息,混个养老。曾国藩批评时说,大家以“畏葸为慎”,能推就推,能混就混。真正有担当的官,反倒成了异类,要么被孤立,要么倒了霉。

于是,好官反倒成了不得志的倒霉蛋。不少刚正的人,直言不讳、顶撞权贵,不是被罢,就是锒铛入狱,重的还人头落地。据说,这五十年下来,因“不会做人、不会变通”而丢乌纱的有四百五十多个,清一水好苗子被冷落,剩下的浮在上面,大都是些圆滑的油瓶、不愁没饭吃的老油条。真才被压,庸才得志,贪官横行,奴才撑台面。

你要说官场最成功的,不一定是最能干的,反倒是那些八面玲珑、会装糊涂的典型。比如曹振镛,一生当官如履薄冰,五十多年不倒,升官发财,名利双收。秘诀?一句话,嘴巴少说,头勤磕。事无定论,谁也不沾边。能出事时一定回避,“完人”到让人牙酸。

庙堂之上,从嘉庆到道光,年年折腾,官员越换越多,却越来越没人敢担当。不是无才,就是无德,讲究的是会做人、会敷衍,上上下下也都心知肚明。说白了,这一锅铁砂糖糊,熬到最后散了架,还得指望谁来收拾?

回头想想,这嘉道五十年,实在难有“贵人出政”。把治国的希望寄托在道德——可惜谁也说服不了谁。朝上以为喊几句清官口号能把风气扭转,底下照做样子,转身还是照样收钱。你说是体制害人,还是人性多变?或者换个角度,那些消沉的读书人,躲在自己的书房里,叹气摇头,心里会不会想:明明是正道,却活成了笑话?

好吏难当,真才难有用武之地,书役乱来,法纪不彰。大清的夜风越来越冷,嘉道两朝的脸色,也越发沉了下来。风声鹤唳的末世,谁又能幸免?

谁的错?制度、命运、时代,也许都难说个明白。只能说,做官的难、做人的更难。大清这一锅水,沸了半个世纪,终于凉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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